視乎接下來三週的進展,我便知道要不要再多做一次手術。
雷蒙律師的中、大學同學兼同行鄺律師說我「惹火」--惹事生非--沒錯,在我的生命旅程,真係咩都可以發生。
話說原定上週五下午做手術。抵達診所後,我要求護士給我一份我兩星期前簽署的手術同意書的副本,並且要求醫生也在上面劃押。
醫生拿著筆進診症室來,說這同意書他簽不簽也沒關係。簽不簽也沒關係,那你就好好的給我劃押吧。
非常可能由於我語帶霸氣地堅持要他簽名,他忽然提議押後手術一個星期,理由是他覺得我 psychologically unprepared。
我失笑,並立刻擺起辯論的陣馬,問他何以見得我unprepared?問他我手術日子是三個月前定下的,我可會unprepared?問他我連腦神經科也看了,以 eliminate 症狀是源於腦部問題,我這樣謹慎,也psychologically unprepared?我再問他,我請了三個星期假,annual leave, not sick leave, 並在工作上做好了種種安排,好來安心做手術,難道這還不能說明我是 everything well prepared?
醫生依然耍手擰頭。我便說那你和我的精神科醫生談談吧,他應該可以向你好好說明我的心理狀況的。「精神科?你為什麼看精神科?」醫生更加肉緊。我安撫他:「失眠遮。小事小事。我不忌違疾醫,你應該感到安慰才是呀。」
誰知精神科醫生放假去,我再出招:「那你致電我的家庭醫生吧,他也知道我是否 consent 的。」
不一會兒,醫生面色稍霽地回到診症室,對我說家庭醫生向他證實我是 consent,不過也提及我有 anxiety。「Anxiety? Was is the exact wording he used?」我又再挑戰醫生。「Okayokay, 你家庭醫生說的是 『anxious』。」我便回應:「Correct, u may say that all of us are anxious, at a particular moment, about something, to a certain extend.」
醫生面色再稍霽:「咁係我psychologically unprepared囉,我手震。」我交叉雙手:「因為你的 emotions 而影響我的 schedule,你說這道理說得通嗎?總之延遲一星期,我不能接受。你勿激嬲我呀,你份手術同意書有寫手術日期及費用,加上我已經下了訂洋,我可以話你毀約架!」
「唉,那麼我安排另一位醫生幫你好嗎?」「NO WAY! I trust your techniques therefore I came here.你不可以卸膊的!」
護士出馬:「那三天後才做手術好嗎?給醫生一點時間嘛...」「我不要,最多明天,要不醫生你現在就去整理一下情緒,手術今天晚上做!」我寸步不肯退讓。
「好吧,明天就明天。」醫生忍不住笑了,然後用英文說了一大堆他的感受。英文?我也轉台," Doctor, you should be grateful that you are private practice. If you are working in a hospital, you won't have a choice. Will you? I dare say that you won't even have a SAY."(學習
媽媽阿四,我也敬備即時翻譯:「你應該慶幸你是私人執業。若你在醫院打工,恕我無禮,你不單沒有選擇的餘地,你連哼也不敢哼一聲呢!醫。生。」)
不過,一樣還一樣,臨床時,醫生確確實實是 caring、冷靜、細心、專業,及技術高明的。我可能要做第二次手術,則與醫生的醫術無關,純粹是我這個症,比較複雜。
事後我的精神科醫生放完假回來打電話給我,他一聽見要延遲手術,便嚷:「點得架?你請左假安排晒架嘛!」
果然,知我心呀下,我的精神科醫生。
Picture: The Bleeding Roses by Dali